三十步的距离,对于将速度提升到极限的重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即至!当闯军火器手手忙脚乱地开始后撤,闯军长枪兵和刀盾手惊恐地试图重新填补因为火铳兵后撤而出现的混乱缺口时——
死神,已经降临!
“轰——”
如一堵移动的的城墙,以鳌拜为最锋利的箭头,剩余的三千两百余名白甲重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进了闯军摇摇欲坠的前沿阵地。
那一瞬间的撞击,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其万一!
那不是简单的碰撞,而是两种力量、两种意志,最原始、最野蛮、最残酷的对决!是钢铁洪流,撞击血肉长城!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盾牌爆裂声、兵器折断声、战马嘶鸣声、人的惨嚎声……所有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地狱之门洞开的恐怖轰鸣。
鳌拜一马当先,巨刃砍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半月形弧光,挡在他正前方的一名闯军刀盾手,连人带盾,被这凝聚了战马冲锋全部动能、辅以鳌拜本身恐怖臂力的一刀,如同劈柴般,从上到下,斜劈成了两半……
鲜血、内脏、碎裂的骨骼和盾牌木屑,如爆炸般向四周喷射,那闯军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给老子开——”鳌拜狂吼着,战马“黑云”如同发狂的巨兽,碗口大的铁蹄重重踏下,将一名试图刺来长枪的闯军士兵连人带枪踩进了血泥之中,胸骨尽碎。
而鳌拜身后的白甲兵,如一群紧随头狼的狼群,顺着鳌拜撕开的口子,疯狂地涌入。他们根本不与拦路的闯军士兵纠缠,只是凭借着战马恐怖的速度和重量,以及身上厚重的铠甲,硬生生地撞上去、碾过去。
“砰!”一名白甲兵根本不挥刀,直接驱动披甲战马,以肩撞的方式,狠狠撞在了一面由三名闯军士兵合力顶住的大盾上。
盾牌后的士兵如被狂奔的巨象击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盾牌碎裂!白甲兵的战马只是晃了晃,随即铁蹄踏过倒地的士兵,将其胸腹踩得稀烂。
“死!”另一名白甲兵手中的长柄挑刀借着马势猛地一撩,一名闯军长枪兵刺来的长枪被轻易荡开,刀锋去势不减,轻松切开了对方简陋的皮甲,从肋下划到肩膀,几乎将整个人斜着劈开,内脏哗啦流了一地。
更有凶悍者,直接扔出了挂在马鞍上的短柄飞斧或铁骨朵——这些沉重的投掷武器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威力惊人,“噗”的一声,就能将一名闯军士兵的脑袋砸得如同烂西瓜般爆开。
屠杀!一面倒的屠杀……
闯军前沿的防线,在这些武装到牙齿、如移动堡垒般的满洲白甲重骑面前,脆弱得如纸糊一般。
尽管郝摇旗、马世耀、吴汝义等将领拼死督战,尽管不少闯军士兵也展现了惊人的勇气,挺着长枪试图刺向马腹,挥舞着斩马刀砍向马腿,但绝大多数攻击,落在白甲兵厚重的铠甲上,只能溅起一溜火星,留下一道白痕。而白甲兵随手一击,就能轻易带走数条性命。
兵种和装备的绝对代差,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闯军士兵的勇敢,在绝对的力量和装备优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比悲壮。
“顶住,长枪结阵,刺马腹,砍马腿!”吴汝义眼睛都红了,他亲自带着五千名手持斩马刀和钩镰枪的死士,从侧翼疯狂地扑上来,试图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阻止白甲兵的冲锋浪潮。
几名悍勇的闯军死士,不顾一切地扑到马下,手中的钩镰枪狠狠扫向马腿!一名白甲兵的坐骑惨嘶一声,前腿折断,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士摔了下来。
但还没等周围的闯军士兵欢呼着扑上去,那名落马的白甲兵竟然怒吼一声,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即便穿着数十斤的重甲,动作依旧迅猛如虎。他丢开折断的长枪,反手抽出腰间的厚背砍刀,刀光一闪,就将两名扑上来的闯军拦腰斩断……
第三名闯军死士的斩马刀砍在了他的肩甲上,却只砍进去一寸就被卡住,那白甲兵仿佛没有痛觉,反手一刀,将对方的头颅斩飞。
更多的钩镰枪和斩马刀确实取得了一些战果,不断有白甲兵的战马被砍断腿,哀鸣倒地。但落马的白甲兵,往往更加凶悍,他们结成小阵,背靠背厮杀,厚重的铠甲让他们几乎刀枪不入,手中的重兵器每一次挥击都能造成可怕的伤亡。
闯军的死士往往需要付出五六条甚至十几条人命,才能换掉一名落马的白甲兵。
而这样的交换比,对于闯军而言,是根本无法承受的。
缺口,被迅速撕开、扩大!
鳌拜亲自猛冲猛杀,如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了牛油之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他身后的白甲兵洪流,则顺着这条用鲜血和尸体铺就的通道,疯狂涌入,不断将缺口向两侧和纵深挤压、撕裂。
“轰隆隆隆——”
就在鳌拜的白甲兵刚刚撞入闯军阵地,制造出巨大混乱缺口的同时,他们身后,那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更庞大的骑兵集群——阿济格亲率的满洲八旗主力马甲兵、蒙古轻骑,以及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也终于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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