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起淡淡的尘土,身影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开始了新的冒险征程。
……
与此同时,在距离西安数千里之外,某处人迹罕至的连绵大山深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古木参天,枝叶虬结,将天空遮蔽得只剩下斑驳破碎的光点。
地面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散发着腐殖质气息的黝黑泥土,以及大片大片泛着诡异气泡、颜色浑浊的沼泽。
湿热的空气令人窒息,弥漫着浓郁的瘴气与各种奇异草木、乃至毒虫分泌物的混合气味,甜腻中带着致命的威胁。
所有的房屋都不是建在地上,而是用粗大的木桩架起,离地数尺,以躲避沼泽的侵蚀和毒虫的侵袭。
连接这些吊脚楼的,是架设在沼泽之上、用四五根粗大树木捆绑而成的悬空栈道,蜿蜿蜒蜒,如同巨蟒般通向山脉更深处。
许多房屋旁边,都摆放着一个个密封的木箱,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那是饲养的蜈蚣;
还有一些陶坛,坛口隐约可见色彩斑斓的蝎子挥舞着毒钳。
整个环境阴森、潮湿、可怖,充满了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沿着这条悬空栈道一直向西,穿过一片弥漫着诡异甜香、遍布奇异毒草的山坳,一个巨大的、如同凶兽巨口般的山洞出现在眼前。
山洞入口处,肃立着两排人,左边一排是女子,右边一排是男子,皆身着色彩艳丽、纹饰繁复的少数民族服饰,头上戴着颇具特色的圆顶帽,帽檐垂下细小的银饰,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光。
他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
一股带着暖意的、正月午后的山风穿堂而过,吹入山洞深处。
这山洞内部极其宽敞,穹顶高悬,足以容纳上千人聚会。
洞顶两侧,垂下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尖端不断凝聚着水珠,叮咚、滴滴答答地落下,汇入洞底一条蜿蜒流淌的暗河小溪,发出空洞而持续的回响。
山洞两侧,各有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巨大坑洞。
左侧坑洞内,气息腥臊扑鼻,借着洞壁零星火把的光芒,隐约可见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蝎子、毒蛇、蜈蚣、蟾蜍、蜘蛛等物,正是民间传说中的“五圣”毒虫,它们相互撕咬、纠缠,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右侧坑洞则显得更为神秘,洞口被厚重的布幔遮掩,缝隙中隐隐透出各种草药的古怪气味和低沉的、仿佛念咒般的嗡鸣,那是五毒教炼制蛊虫的“蛊室”。
山洞的正前方,是一个高出地面一人多、面积约能站立二十几人的石质平台。
平台后方粗糙的岩壁上,雕刻着一幅巨大而诡异的图腾,图案的主体正是那相互缠绕、狰狞可怖的“五圣”毒虫,象征着此地的信仰与力量源泉。
此刻,高台之上,一个身影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中,脸上戴着遮掩口鼻的青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眼睛。
尽管遮掩得如此严实,但那熟悉的身形轮廓,赫然正是失踪许久、曾在洛阳、京城与奕帆多次交锋的天魔教教主——孙济世!(亦即孙神医!)
高台下方,站着二十几名服饰各异、但气息皆不凡的男男女女,显然是五毒教与天魔教的核心头目。
其中有两位年约五旬、面容阴鸷的老妇;
两位三十出头、眼神狠厉的中年女子;
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眼神却异常早熟冷静的少女;
以及十几名年龄在三旬至五旬之间、神色各异的男子。
在这群核心头目的两侧,则各肃立着二十名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衣人,如同两堵沉默的墙。
整个山洞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水滴声和毒虫窸窣声在空旷中回响。
高台之上,孙济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台下站在最中间的那人身上。
那是一位年约四旬、面容与蓝漩秋有几分相似、但此刻却脸色苍白、身形微微颤抖的男子——五毒教大长老(天魔教执守长老),蓝湖波,蓝漩秋的亲生父亲!
孙济世开口了,声音透过面罩,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与刻骨的寒意,在这死寂的山洞中层层荡开:
“蓝——长——老。”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人心上。
“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他猛地提高音量,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暴怒与讥讽道:
“蓝漩秋!本教主念她是故人之后,乃你五毒教圣女之身,破格提拔,悉心栽培,让她做我圣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
寄予厚望!可她呢?!她做了什么?!”
“在洛阳,她吃里扒外,与那奕帆小贼眉来眼去,泄露我圣教机密,公然背叛!
在北京,她更是投入仇敌怀抱,成了那奕帆的枕边人!
将我圣教在京师的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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