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施勇千户率领一艘配备二十名精悍军士的快船,已在码头等候。
奕帆等人登上“福顺号”后,军船便升起风帆,带领着“福顺号”驶离沈家门,向着东南方向的普陀山驶去。
海风拂面,天高云淡。
离开了肃杀的军港,众人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唐江龙摇着折扇,对着海景吟哦,道:“‘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
今日虽未至杭州,但能一览这海天佛国之色,亦是人生快事!”
普陀山不愧是观音道场,船未靠岸,已见山色空蒙,林木蓊郁。
登岛之后,但见寺院庄严,梵音缭绕,香火鼎盛。
众人游览了气势恢宏的普济禅寺,漫步于清幽的紫竹林,感受着佛门的清净与祥和,连日来的奔波劳顿仿佛都被这梵呗之声洗涤一空。
“阿弥陀佛,”
程潇波看着庄严的佛像,难得地正经起来,双手合十拜了拜,道:“求菩萨保佑咱们一路平安,建港顺利,也保佑俺老娘在那边过得好。”
他神情虔诚,与平日那粗豪模样大相径庭。
王骅打趣道:“程大哥,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程潇波瞪了他一眼道:“心诚则灵!
你懂个屁!”
午后,军船带领着“福顺号”来到了朱家尖。
但见岛上沙滩细腻如金,奇石林立,千姿百态,海蚀地貌蔚为壮观。
程潇波和几个镖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沙滩,兴奋地脱了鞋袜,在上面奔跑追逐,留下串串脚印,仿佛回到了童年。
“哈哈!这沙子真细!
比俺们黄河边的泥沙舒服多了!”
程潇波抓起一把沙子,任由它们从指缝流下。
常瑞也笑道:“程大哥,小心别让螃蟹夹了脚趾头!”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夕阳西下时,军船抵达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也是奕帆最为期待的——桃花岛。
但见岛上绿意盎然,山势起伏,虽已入冬,少了桃花盛开的绚烂,但那漫山遍野的桃树虬枝,依旧能让人想象春日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盛景。
军船和“福顺号”在一处僻静港湾下锚,施千户安排众人在岛上唯一的一处简陋驿馆歇息。
这驿馆平日主要是供驻岛军士和偶尔来的官员使用,条件颇为简单。
是夜,月华如水,洒在静谧的海面和桃花岛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清辉。
奕帆与唐江龙、陆苗锋、施勇以及程潇波等人,嫌驿馆内气闷,索性搬了凳子,坐在驿馆外一处视野开阔的石坪上。
海风拂面,带着桃枝的清香和海的微咸,远处海浪轻轻拍岸,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
望着空中皎洁的明月和四周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山影、桃林,奕帆心中感慨万千。
他望着眼前熟悉的岛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金庸笔下那个“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的世外桃源,那个性情孤傲、学识渊博、武功盖世的东邪黄药师。
他轻叹一声,似是无意间提起,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道:“桃花岛…此岛之名,格局清奇,倒让我想起一些…流传于海客口中的传奇故事。”
唐江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将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接口道:“四弟说的,莫非是那位‘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武功通玄,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遁甲无所不精,却偏偏性情孤僻,被称为‘东邪’的黄药师黄岛主?”
他语气悠扬,仿佛在说书。
陆苗锋也立刻来了兴趣,他本就家学渊源,对这类传奇耳熟能详,笑道:“可是那位隐居于此岛,布下奇门阵法,收了‘铜尸’、‘铁尸’等几个厉害徒弟,却又对爱妻冯蘅一往情深,在其死后痴情不渝的奇人?”
施勇千户常年驻守舟山,对这类本地流传的江湖传说亦有耳闻,他喝了一口随身酒囊里的酒,感慨道:“几位大人也知东邪传说?
不错,据老辈人说,这位黄药师武功已入化境,行事但凭喜好,正邪难分。
他便是隐居在这桃花岛上,那‘弹指神通’、‘劈空掌’、‘兰花拂穴手’,可是神乎其技!
还有他那几个徒弟,陈玄风、梅超风,练那‘九阴白骨爪’,当年在江湖上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程潇波听得入了神,连酒都忘了喝,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黄药师那么厉害,他的女儿女婿呢?
也住在这岛上吗?”
唐江龙摇扇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与神往,道:“后来啊…
他那女儿黄蓉,古灵精怪,聪慧无双,堪称女中诸葛。
她嫁给了忠厚侠义、大智若愚的郭靖郭大侠。
郭大侠夫妇秉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之信念,终其一生镇守襄阳,抵抗蒙元,最终壮烈殉城,成就了一段千古传奇。
而这桃花岛,自黄药师前辈仙去,郭靖黄蓉前往襄阳后,便渐渐荒废,奇门阵法或许犹在,但岛上除了这些不会说话的桃树,早已不见当年东邪的踪迹,只留下这些缥缈的传说,供我等后人在此月夜之下,凭空想象,唏嘘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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