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兵工厂的熔炉前，王铁匠把最后一块 “虎王” 残骸钢板扔进火里，钢板碰到焦炭 “滋啦” 冒起白烟，却只占了熔炉的三分之一。他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声音透着无奈：“徐参谋，这点钢不够啊！重型坦克的装甲至少要三百公斤，现在才凑了一百二，连个炮塔都铸不出来！”
徐昊蹲在熔炉旁，手里捏着块冷却的钢片 —— 这是 “虎王” 钢板熔的，比铁轨钢硬三成，却是杯水车薪。周铁柱推着轮椅过来，左腿的木假肢在铁板上磕出 “笃笃” 声，他手里拿着张泛黄的地图，是从鬼子军官身上搜的，上面标着二十里外有段废弃的铁路：“俺看这地图，鬼子以前修的铁路没拆，铁轨钢虽然不如‘虎王’的硬，却能凑数，混着‘虎王’钢熔，说不定能用！”
“拆铁轨去！” 李云龙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刚从落马坡防线回来，军装还沾着泥土，手里的马刀鞘上磕掉了块漆，“俺带一个班的战士，再让张大爷领几个熟路的老乡，连夜去拆，天亮前一定把铁轨运回来！”
张大爷听说要拆铁轨，立刻扛着撬棍赶来，身后跟着五个村民，其中有狗蛋的爹张老实 —— 上次救老乡时，他的胳膊被鬼子刺刀划了道深疤，现在还缠着绷带。“李团长放心！那段铁路俺熟，以前放羊常去，铁轨下面的枕木都朽了，好拆！” 张老实拍着胸脯，胳膊上的绷带被风吹得飘起来，却没露出丝毫怯意。
傍晚，拆铁轨的队伍出发了。李云龙让战士们背着撬棍和麻绳，老乡们则扛着斧头 —— 枕木虽然朽了，却还得用斧头砍断才能把铁轨抽出来。夜色渐深，队伍摸到废弃铁路旁，月光下，铁轨泛着冷光，像条黑色的长蛇。“动手！轻点，别弄出太大动静！” 李云龙压低声音，战士们和老乡们立刻散开，撬棍插进铁轨和枕木之间，“嘿咻” 一声，铁轨被撬得翘起来。
可刚拆了三根，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 鬼子的巡逻队！“快！把铁轨藏进旁边的草沟！” 李云龙喊着，大家赶紧把铁轨往草沟里推，自己则趴在铁轨旁的土坑里。巡逻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月光照在鬼子的钢盔上，闪着寒光，李云龙紧紧攥着马刀，手心全是汗 —— 要是被发现，不仅铁轨抢不回去，还得搭上人。
巡逻队走了，大家刚松口气，张老实突然喊：“俺的撬棍！刚才慌了，掉在铁轨旁了！” 他刚要起身去捡，鬼子的巡逻队突然折了回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别动！” 李云龙拉住他，自己慢慢爬过去，刚摸到撬棍，一个鬼子的马蹄就踩在旁边的土上，泥土溅了他一脸。等鬼子走远，李云龙才爬回来，撬棍上沾了层土，却紧紧攥在手里。
天快亮时，终于拆了二十根铁轨，用麻绳捆成两捆，战士们和老乡们轮流扛着往回走。张老实扛着最沉的一捆，胳膊上的绷带渗出血，却没喊一声累。走到半路，突然从树林里窜出十几个鬼子散兵，是昨晚巡逻队留下的暗哨！“拼了！保护铁轨！” 李云龙喊着，拔出马刀冲上去，战士们也跟着冲，老乡们则把铁轨往地上一放，捡起石头往鬼子身上砸。
张老实为了护铁轨，死死抱着一根铁轨，挡住了鬼子的刺刀，刺刀扎进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铁轨。“爹！” 远处传来狗蛋的声音 —— 他放心不下爹，偷偷跟了过来，看到爹被刺，疯了似的冲过来，捡起地上的斧头，朝着鬼子的后脑勺砍下去。
鬼子被打跑了，张老实却没了气，手里还紧紧抱着铁轨。李云龙蹲下来，把自己的军装脱下来，盖在张老实身上，声音沙哑：“老张，你放心，这铁轨俺们一定用好，造最重的甲，打最狠的鬼子！”
天亮时，铁轨终于运到了兵工厂。王铁匠看着沾血的铁轨，红了眼眶，立刻扔进熔炉：“俺们现在就熔，不耽误！” 熔炉里的火越烧越旺，铁轨慢慢熔成钢水，混着 “虎王” 钢水，泛着暗红色的光。周铁柱则在旁边调试重型坦克的发动机 —— 之前的拼接发动机散热不好，他用老乡们捐的铜壶，改成了简易水冷装置，壶里装水，套在发动机旁，水烧开后能带走热量。
“发动机水冷成了！” 周铁柱大喊着，他的额头上满是汗，左腿的假肢因为长时间站立，磨得渗出血，却浑然不觉，“刚才试了半个时辰，温度比之前降了三成，能长时间用了！” 老铜匠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新做的铜制活塞：“俺用鬼子的炮弹壳熔了铸的，比铁活塞耐磨，装在发动机上，能多跑五十里！”
可没等大家高兴多久，侦察兵小李骑着快马冲进来，马嘴里吐着白沫：“徐参谋！李团长！鬼子分两路进攻了！一路五辆‘虎王’带十个步兵中队，攻落马坡防线；另一路三辆‘虎 II’带喷火器小队，袭兵工厂！离这儿只剩十里了！”
“他娘的！鬼子还会玩分兵！” 李云龙骂着，立刻安排：“徐昊，你带两辆中型坦克守兵工厂，周铁柱和王铁匠继续造重型坦克，能造多少是多少；赵刚，你带步兵连去落马坡支援防线；俺带骑兵连，先去拦袭兵工厂的鬼子，给你们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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