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手持羽毛杖的年轻些的男性大巫则冷冷道:“外来者,无论目的为何,踏入圣山,便需遵守我族的规矩。”
林风沉声道:“事急从权,为阻止更大的灾祸,不得已而为之。若有冒犯贵族圣地之处,晚辈在此致歉。但不知贵族所说的‘规矩’是?”
黑岬大巫抬起手,止住了身旁两位大巫的话,目光深邃地看着林风二人:“你们身上,有‘雷’与‘剑’的纯粹气息,与阴罗宗的污秽死气截然不同。方才一战,老夫也看在眼中。你二人,倒是颇有胆色和实力。”
他话锋一转:“但圣山之地,不容外者亵渎。尔等虽看似破坏了阴罗宗的图谋,然则引动雷霆,撼动地脉,其过非小。按古老契约,惊扰山灵者,需接受祖灵的审判。”
“审判?”墨尘眉头微皱,手中剑微微握紧。
林风也是心中一凛,体内暗暗提聚真元。这些古巫寨的人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戒备,黑岬大巫缓缓道:“不必紧张。若你二人心怀歹意,方才便与阴罗宗一同出手了。祖灵的审判,并非刑罚,而是一种鉴别。鉴别尔等是友是敌,是善是恶。若通过审判,尔等非但无过,反而因其阻遏幽冥之功,可得我族一份谢意,甚至…知晓一些尔等想知道的、关于此地、关于阴罗宗的隐秘。”
林风和墨尘闻言,心中微动。鉴别敌友?还有机会得知此地的隐秘?这似乎并非完全是坏事。这些古巫寨世代居住南疆,必然知晓许多外界不知的秘辛,包括那所谓的“幽冥古道”和“山灵”。
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等为阻邪而来,问心无愧。”林风坦然道,“愿接受贵族审判,以证清白。”
墨尘也点头:“可。”
见二人如此干脆,三位大巫眼中都掠过一丝细微的讶异。
黑岬大巫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如此,便随我来吧。”
他转身,对着那些俘虏的方向,用古巫语低声吟唱了几句晦涩的咒文,手中权杖挥动,洒下一片柔和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清辉。那些原本惊恐麻木的俘虏们,在这清辉笼罩下,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情绪也平稳下来,纷纷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似乎视古巫为救星。
黑岬大巫对身后一名战士头领吩咐了几句,那名头领恭敬领命,带着一队战士上前,开始引导那些俘虏,似乎是要将他们带离此地,妥善安置。
处理完俘虏之事,黑岬大巫才对林风二人道:“跟我来。记住,紧随我的脚步,勿要触碰任何东西,勿要以神识随意探查,否则触动了圣山禁制,老夫也救不得你们。”
说罢,他手持白骨权杖,率先向着黑风涧那更深、更黑暗的深处走去。另外两位大巫和一众古巫战士无声地跟上,将林风二人隐隐护在中间——或者说看守在中间。
林风和墨尘依言紧随其后,收敛神识和气息,不敢有丝毫大意。这黑风涧深处给他的感觉,比阴罗宗的万鬼噬魂大阵更加神秘和危险。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发暗淡,只剩下古巫们身上那些饰品和武器散发出的微弱幽光,以及岩壁上一些自发光的苔藓和菌类。空气中的阴煞死气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苍茫、带着淡淡威压的气息。四周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奇异石雕,雕刻着各种狰狞或神圣的虫兽、先民图案,充满了蛮荒古老的气息。
通道也变得愈发曲折复杂,时而需要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时而又踏入广阔无比的地下空腔。黑岬大巫的脚步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安全的位置上。林风敏锐地察觉到,沿途布满了无数肉眼和神识难以察觉的古老禁制和陷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波动。若非有人带领,擅自闯入此地,恐怕金丹修士也会瞬间灰飞烟灭。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和微弱的光亮。
穿过最后一道狭窄的洞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让林风和墨尘都不由得为之震撼。
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头顶并非岩石,而是一片璀璨的、如同星空般的穹顶,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镶嵌其上,如同星辰。下方,是一片宁静而幽深的地下湖,湖水清澈见底,却深不见底,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和水灵气。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建立着一座完全由白色玉石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样式古朴,与阴罗宗那邪恶祭坛截然不同,散发着祥和、神圣、古老的气息。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湖泊四周,以及那湖心小岛的边缘,生长着无数外界难得一见的灵草仙葩,年份极其久远,药香扑鼻。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外界早已绝迹的珍稀灵兽在湖边饮水嬉戏,丝毫不怕人。
这里哪还有半分黑风涧的阴森恐怖,分明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洞天福地!
“此地乃我黑岬部圣坛所在,亦是沟通祖灵、安抚山灵之地。”黑岬大巫的声音带着一丝肃穆,“你二人在此等候,不得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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