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七日后的最终出击,还有四日。
通天塔核心,万象魔方悬浮的平台周围,气氛肃穆到了极点。郝仁已经完成了对魔方最关键的几处改造,此刻他面色更加苍白,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澄澈光芒。连续的高强度改造与推演,让他的精神处于一种奇特的、极度疲惫又极度敏锐的状态。
平台周围,苏璇、叶辰、炎屠、赤焰狮王、妙音仙子五人肃立。他们是经过多轮评估后,被认为与神域共鸣潜质最高、意志最为坚定、同时也将在最终决战中承担最关键任务的“核心枢纽”。
“终极直播计划,要求我们与神域的连接不能只是‘借用’,必须是‘共生’。”郝仁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你们要通过圣像引导的,不是神域溢散的力量,而是在关键时刻,成为神域在某个情绪维度上的‘化身’。这需要你们的信念纯粹到极致,需要你们与自己最核心的情感、执念、乃至恐惧……达成最深度的和解与超越。”
他环视众人:“所以,在最后这四日,我将启动神域的深层共鸣功能,为你们各自开启专属的‘心像试炼’。神域会映照出你们内心最深处、可能连自己都未曾直面或不愿承认的弱点、恐惧、矛盾,生成对应的‘心魔镜像’。战胜它,或者更准确地说,理解它、接纳它、超越它,你们的信念将如淬火后的精钢,与神域的共鸣度将发生质变。”
“若失败呢?”叶辰平静地问,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轻则道心受损,与圣像连接减弱;重则信念崩塌,被心魔反噬,甚至可能……永远沉沦在自己内心的幻境中。”郝仁没有隐瞒,“试炼一旦开始,外力很难直接干预。所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赤焰狮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退出?郝兄弟,你看俺像是怕自己心里那点破事儿的妖吗?来!”
炎屠周身魔焰升腾,带着不屑:“心魔?哼,正好烧个干净。”
妙音仙子微微颔首,怀抱古琴,神色安宁。
苏璇只是向前一步,冰蓝色的眼眸看着郝仁,轻声却坚定:“开始吧。”
叶辰点了点头,剑心纯粹的他,无惧任何试炼。
“好。”郝仁不再多言,双手结印,混沌灵力混合着经过改造的万象魔方之力,缓缓注入平台地面镌刻的复杂阵纹。
嗡——!
整个平台光芒大放!五道颜色各异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五人分别笼罩。光柱的颜色并非随意,而是映照着他们各自圣像与核心情感的色彩——苏璇的冰蓝、叶辰的淡金、炎屠的暗红、赤焰狮王的赤金、妙音仙子的银白。
光芒流转中,五人的身影逐渐模糊,被拉入各自神域深处生成的、独一无二的“心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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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的试炼:冰封的守护
寒意,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苏璇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尽的冰原上。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呼啸的寒风卷起冰冷的雪沫。这里空无一物,除了寒冷和寂静。
她握紧了手中的冰蓝短剑圣像,剑身传来熟悉的微温,那是郝仁的气息。这温暖让她稍感安心,但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忽然,前方的冰面裂开,一道身影缓缓从冰层下升起。
那是郝仁。
但又不是她熟悉的郝仁。这个“郝仁”浑身布满可怕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冰晶,他的眼神空洞,脸上带着一种彻底放弃的疲惫与死寂。他就那么站着,像一尊正在缓缓失去最后温度的冰雕。
“苏璇……”冰雕郝仁开口,声音干涩破碎,“你守不住我的。谁都守不住。”
“不!”苏璇心中一痛,下意识想要冲过去。
“看。”冰雕郝仁抬起僵硬的手,指向她身后。
苏璇回头,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冰原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更多“冰雕”。颜如玉师尊、叶辰师兄、林小满、赤焰狮王、炎屠、洛璃……所有她在意的人,所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全都变成了残缺、冰冷、失去生机的雕像,以各种绝望的姿态,凝固在这片永恒的冰原上。
而她,手握散发着微温的短剑,站在他们中间,完好无损。
“你太弱了。”冰雕郝仁的声音如同诅咒,在她脑海回荡,“你的冰,只能冻住自己,冻不住敌人的爪牙。你的剑,只能斩向有形之物,斩不断命运的丝线。你以为守护是什么?站在前面,挡下攻击?可笑……你连自己最想保护的人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在你面前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的……我……”苏璇感到手中的短剑在变冷,那缕微温正在消散。无边的自责、无力感、以及最深层的恐惧——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的守护毫无意义——如同冰原下的暗流,汹涌而上,几乎要将她吞没。
心魔镜像的话语,精准地刺中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地方。是的,她害怕。害怕郝仁再次重伤,害怕亲友陨落,害怕自己拼尽全力,最终依然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份恐惧,甚至在她冰魄剑心的最深处,凝结成了一层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患得患失”的冰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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