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绾站在写字楼电梯里,指尖紧紧攥着那瓶胃药。金属按钮在掌心留下凹痕,就像谢临川当年用钢笔尖在她校服上戳出的小孔。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青黑像被人用墨水晕染过。
"叮——"
顶楼走廊铺着吸音地毯,脚步声被吞得干干净净。林清绾数着地砖缝隙往前走,在37号办公室门口停下。门缝里漏出的冷光在地上切出一道惨白的线,像手术刀划开的伤口。
"进来。"苏晴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硬。
推开门的瞬间,林清绾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和谢临川母亲身上的一模一样。办公室中央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苏晴正把玩着那枚蛇形戒指,指腹在蛇眼位置反复摩挲。落地窗前站着个穿三件套西装的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枚生锈的硬币。
"林小姐,"男人转过身,胸牌上"谢氏集团法务总监"的字样闪着冷光,"听说你对我们提起了劳动仲裁?"
林清绾的后腰撞上办公桌,文件堆哗啦作响。她看见苏晴悄悄把手机推向自己,屏幕上是段加密录像——画面里谢临川正在办公室里冷笑:"让她背黑锅,反正她那个抑郁症母亲......"
"林小姐?"男人伸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辞职信,指尖在"精神抑郁"四个字上停顿,"你知道我们集团最不缺的就是精神病患。"他的笑容让林清绾想起高中时谢临川捏死蝴蝶的模样,"比如你父亲......"
玻璃窗突然传来撞击声。陆离的脸出现在窗外,手里举着个直播手机。闪光灯在办公室里炸开,照亮了法务总监袖口的蛇形刺青。林清绾趁机抓起苏晴的手机,调出录音界面——里面正录着男人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你以为有证据就赢了?"男人突然扑过来抢手机,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针孔——密密麻麻的针眼排列成蛇形图案。林清绾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在深夜看见他在安全通道注射药剂。
苏晴抄起咖啡杯砸向男人后脑。陶瓷碎裂声中,林清绾看见他踉跄着撞向落地窗,玻璃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在即将坠楼的刹那,他突然回头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们永远......"话音未落,整面玻璃轰然碎裂。
陆离从窗外翻进来时,男人正挂在半截窗帘上晃荡。直播手机还在工作,屏幕上跳动着实时观看人数:13.7万。林清绾看见弹幕疯狂滚动:【是谢临川吗?】【那个针孔眼熟】【快看窗外!】
窗外,谢临川站在对面楼顶的消防梯上,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把玩着那支钢笔,笔尖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寒芒。林清绾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天台边缘,而自己口袋里还揣着没送出去的薄荷糖。
"跳啊!"法务总监在窗台上嘶吼,"你不是最喜欢看人坠落吗?"
谢临川笑了。那笑容让林清绾浑身发冷——和当年父亲跳楼时,他在医院走廊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钢笔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林清绾闭上眼的瞬间,听见陆离的惊呼:"小心!"
再睁眼时,钢笔正插在法务总监的大腿上。鲜血顺着笔杆滴落,在地毯上晕开刺目的红。谢临川收回手,风衣下摆掠过窗台,带起一阵带着薄荷味的冷风。
"游戏该升级了。"他的声音透过破碎的玻璃传来,"这次,我要你们亲眼看着......"
警笛声突然撕裂空气。林清绾转头看见楼下停满警车,红色警灯将办公室照得忽明忽暗。苏晴已经拨通了国际刑警的电话,直播手机还在工作,弹幕里有人刷出谢氏集团破产的新闻快讯。
陆离冲过来抱住她时,林清绾闻到了熟悉的松节油味道。这个拥抱比任何时候都用力,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骼。她想起高中时陆离总说她的文字"太干净",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他早已看透这世界的污秽。
"证据链完整吗?"她听见自己问,声音轻得像羽毛。
苏晴晃了晃手机:"谢临川刚才出现在监控里,法务总监袖口的蛇形刺青和当年成绩单上的笔迹......"她突然顿住,盯着林清绾身后。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条缝。程野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他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有道新鲜的血痕。林清绾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在发抖——就像高考前夜,他在医院走廊看见父亲跳楼时那样。
"金融系地下室......"程野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找到了这个。"他展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谢父站在金融大厦前,身边是穿校服的林父,而谢临川站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十年前父亲出事当天。
林清绾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手机相册。最新一张照片是昨天在球场拍的,画面边缘有个反光点——她放大图片,发现是裁判手表的反光,表盘上刻着微小的"X.L"字母组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