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医院的玻璃窗，林清绾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短信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一行：
【你父亲的债务，该还了】
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落。三个月前父亲车祸去世时，律师曾交给她一个贴着封条的蓝色文件夹，里面除了一份寿险保单外，还有一张盖着谢氏集团公章的借据复印件——金额栏被墨水刻意涂黑，只隐约能看见"叁佰万"的字样。
"林同学。"护士从监护室出来，"病人醒了，但情绪不太稳定。"
透过观察窗，林清绾看见谢临川半靠在病床上，额角的纱布渗出些许血迹。他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将下颌线镀上一层冰冷的金属质感。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烁起来。程野踹开消防门冲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文件："我爸刚发的邮件，谢氏集团正在收购我们家公司！"他的声音发颤，"那些所谓的'金融黑幕'......全是谢临川一手策划的！"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蜂鸣。谢临川猛地坐起身，打翻了床头的输液架。玻璃药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他抓起手机砸向墙壁，屏幕迸裂的瞬间，林清绾看见锁屏壁纸——那是她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嘴角被P上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要对付的不只是程野家。"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素描本边缘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上周的艺术学院奖学金评选，所有获奖者都收到了匿名举报信。"
苏晴突然抓住林清绾的手臂："清绾，你妈刚才打电话来，说......说有人往你们家邮箱塞了威胁信。"
暴雨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林清绾感觉双腿发软，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的深夜——她曾在书桌抽屉最深处发现一张泛黄的借据，父亲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赫然印着谢临川父亲的名字。
监护室的门突然被踹开。谢临川站在门口，病号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新鲜的针孔。他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在日光灯下闪着冷冽的光："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程野扑上去夺刀的瞬间，林清绾看见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金属碰撞声中，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叫，最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东西在耍我们。"谢临川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突然低笑起来，"他根本没打算还钱......"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叮"的一声打开。张老师抱着教案走出来，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同学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林清绾看见谢临川迅速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病床枕头下，动作快得几乎难以察觉。
当张老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程野突然蹲下身，在病床缝隙里摸出那张纸条。展开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那是一张银行转账凭证，收款人姓名栏赫然写着"林清绾"。
"他早就计划好了。"陆离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从你拿到保送名额那天起......"
暴雨中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林清绾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新消息提醒。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里，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清绾...你爸爸的保险金...他们说...是骗保......"
监护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谢临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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