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费？”
林默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没好气，仿佛真的在考虑一桩麻烦的生意，“好说好说…”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桑博那看似真诚热切、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
“不过桑博老哥，空口白牙可不行。想谈合作，先拿出点诚意来。”
“这鬼地方冻死个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带路费，怎么算？”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桑博之间那过分接近的距离。
体内的混沌之力悄然提起，【尘世之基】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同时，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通过意识隐秘地沟通着系统，下达指令。
【持续监控目标“桑博·科斯基”所有能量波动及行为模式！记录一切异常！优先级：最高！】
……
桑博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得像个真正的奸商，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林默那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后退动作。
他搓着手，嘿嘿笑道：“爽快！兄弟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人！”
“带路费好说！这样，看各位英雄初来乍到，又帮桑博我吓跑了那铁疙瘩。”
桑博指了指地上践踏者的残骸，“第一单，算你们友情价！9998信用点！怎么样？吉利吧？长长久久发！”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只要这个数！桑博我保证把各位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地带到贝洛伯格！”
“介绍最好的旅馆！最地道的小吃！还能帮你们…呃…疏通疏通关系！”
他眨眨眼，意有所指。
“9998？”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啊！雪地里走几步路就要这么多钱？”
桑博立刻露出一副肉痛无比的表情：“哎呀呀，我的小姑奶奶！”
“您这话说的！您看看这冰天雪地的环境！看看这随时可能蹦出来的怪物！这可是提着脑袋的买卖！”
“再说了，这数字多吉利！绝对物超所值！”
林默没有理会桑博和三月七的讨价还价，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巨大的警惕之中。
星神令使…欢愉…阿哈…这个以玩弄众生、寻求极致“戏剧性”和“乐子”为乐的恐怖存在。
祂的令使伪装成一个油滑的向导出现在这里，其背后所图，绝对远超一场简单的带路。
看着桑博在那里唾沫横飞地表演着他的奸商戏码，林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深处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这茫茫雪原，瞬间变得比之前危险了百倍千倍。
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行了行了，”
林默打断了三月七对桑博“黑心”的声讨，用一种像是认栽妥协的语气对桑博说道。
“9998就9998，记我账上。”
“赶紧带路吧，桑博‘老哥’。再待下去，我们这位小姑奶奶真要被冻成冰雕了。”
他指了指还在假装发抖的三月七。
“好嘞！老板大气！”
桑博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做成了一笔天大的买卖，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麻利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指向风雪弥漫中的一个方向，“各位英雄，这边请！”
“跟紧我桑博，保证让你们见识见识咱们贝洛伯格的‘热情’！虽然外面冷了点，但人心是火热的！”
他当先迈开步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
那松松垮垮的背影在风雪中摇晃着，仿佛一个真正的、唯利是图的市井之徒。
只有林默知道，这个看似无害的背影之下，隐藏着足以令星河战栗的恐怖真相。
他深吸了一口雅利洛那冰寒彻骨的空气，混沌之力在体内无声奔涌，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风雪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贝洛伯格高耸的、布满冰棱的金属外墙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呜咽。
桑博在前头带路，他那件单薄的、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喋喋不休地推销着他那异想天开的“移动暖气+点石成金体验馆”计划。
声音在风雪的嘶吼中断断续续。
林默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略带无奈又隐含一丝“同道中人”狡黠的笑容，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桑博口中那“日进斗金”的蓝图。
“喂，林默兄弟，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桑博再次回头，脸上堆满殷切，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两成！不能再低了！”
“我桑博做事，最讲信誉！你看这风雪，这裂界的‘惊喜’，哪样不是绝佳的卖点？只要咱们联手……”
“来了。”
丹恒冰冷的声音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冻结了桑博的喋喋不休和队伍里略显沉闷的气氛。
前方的风雪中，影影绰绰的金属轮廓如同破开冰面的礁石般显现。
数量不少，至少有二十人以上，队列整齐，步伐沉重，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金属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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