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毫不犹豫,取出东方明给予的“蚀金散”药丸,用力捏碎,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粉末仔细涂抹在铁锁和锁链的连接处。
“嗤嗤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铁锁和锁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软化、消融!不过数十息,便如同烂泥般断裂开来!
“进!”樱桃低喝一声,第一个矮身钻入了那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淤泥腥气的狭窄暗渠!身后十名精挑细选、眼神如同饿狼般的死士,毫不犹豫地紧随而入!
暗渠内狭窄、湿滑、恶臭扑鼻,只能匍匐爬行。冰冷的污水浸透了衣衫。但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身体摩擦渠壁的窸窣声。复仇的火焰支撑着他们,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奋力前行。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隐约透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更加清晰的喧嚣声!出口到了!樱桃小心翼翼地拨开挡在出口处的水草和杂物,眼前豁然开朗!
出口正在一处雕花木窗之下!窗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浓烈的酒气、脂粉香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透过窗棂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令人血脉贲张又无比愤怒的景象!
暖香阁内,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四角燃烧着昂贵的龙涎香。沈炼,沈家大公子,正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丝绸亵裤,醉眼朦胧地斜倚在一张巨大的软榻上。他怀里搂着一个衣衫几乎被撕烂、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另一只手粗暴地在一个跪在榻前、瑟瑟发抖的舞姬身上揉捏着。周围还有几个同样衣衫不整、强颜欢笑的歌姬舞女,以及几个同样喝得东倒西歪、满脸淫笑的纨绔子弟。
“哈哈哈!喝!都给老子喝!”沈炼狂笑着,将一杯酒粗暴地灌进怀中少女的嘴里,呛得她剧烈咳嗽,“哭什么哭?能被本公子看上,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等玩腻了,赏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哈哈哈!”
那肆无忌惮的狂笑,那丑恶的嘴脸,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樱桃的瞳孔深处!裴捕头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县尊府衙内浓重的血腥气,父亲冰冷僵硬的尸体…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化作了最冰冷、最纯粹的杀意!
“砰——!”
樱桃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暗渠出口撞出!手中的淬毒短匕化作一道夺命的幽蓝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那扇雕花木窗!
脆弱的窗棂如同纸糊般瞬间粉碎!木屑纷飞!
在沈炼惊愕茫然、甚至来不及收敛脸上淫笑的表情中,在歌姬舞女们骤然爆发的刺耳尖叫声中,樱桃的身影如同索命的修罗,裹挟着冰冷的杀气和破碎的窗棂,已然扑至软榻之前!
“沈炼!纳命来——!”一声杜鹃泣血般的尖啸,响彻整个暖香阁!
寒光一闪!血花迸溅!
沈炼只觉得脖颈处一凉,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剧痛和窒息感!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满身污泥却眼神冰寒彻骨的少女,想要呼喊,却只从被割开的喉管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颈间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锦缎软榻和他怀中那个早已吓傻的少女!
快!太快了!从破窗到割喉,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啊——!杀人了!”“公子!公子!”暖香阁内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杯盘碎裂声响成一片!
樱桃看也不看沈炼那兀自抽搐、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沾血的匕首毫不停留,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惊恐四散的纨绔子弟和歌姬舞女间掠过!每一次寒光闪烁,必有一道血线飚射!她如同在跳着一曲死亡之舞,动作迅捷、狠辣、精准!复仇的火焰将她所有的技巧和力量都催发到了极致!
“敌袭!保护公子!!”暖香阁外的护卫终于被惊动,嘶吼着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迎接他们的,是十名如同饿狼般从樱桃身后扑出的黑衣死士!他们沉默如铁,出手却是最狠辣的军中搏杀术!刀光闪烁,拳脚如风!狭窄的暖香阁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
“轰隆——!!!”
沈府那厚重的后门,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撞开!木屑纷飞,铁栓扭曲!刀疤百夫长如同怒目金刚,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巨斧,第一个冲了进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杀——!一个不留!!!”
“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惊雷般在沈府内院炸响!两百名憋了十六年血仇、如同猛虎出柙的萧家军精锐,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瞬间涌入沈府!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配合默契,分工明确!有人直扑护卫房舍,有人封锁各处通道,有人冲向库房银窖!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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