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泼完油,毫不犹豫,立刻像古星河吩咐的那样,猛地缩回暗巷,瘦小的身躯如同壁虎般轰然趴伏在墙角最深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刻意压低了。
变故来得太快!
几乎在桐油泼洒开的同时,一队刚从府内出来、正准备前往各处哨位换岗的守卫,恰好走到了这条路上!领头的小队长一脚踏上那片油污!
“哎哟——!”一声惊呼!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猝不及防的守卫们脚下一滑,顿时人仰马翻,惊呼声、咒骂声、兵器撞击地面的铿锵声响成一片!滑腻的桐油让他们如同在冰面挣扎,狼狈不堪地摔作一团。
“怎么回事?!”
“油!地上有油!”
“敌袭!有敌袭——!!!”
尖锐刺耳的警锣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在沈府大门方向凄厉地炸响!紧接着,府邸深处各处都响起了杂乱的呼喝声、脚步声!原本沉寂的沈府瞬间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炸开了锅!灯笼火把的光亮从各个方向迅速向正门前那片混乱区域汇聚!
一支火箭精准的射入人群中,熊熊大火如海啸般涌起,守卫的惨叫声,嘶吼声,不断响起。
“就是现在!”裴樱眼中寒光爆射,低喝一声!
阿骨早已如同绷紧的弓弦般蓄势待发!听到裴樱的声音,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轰然冲向那道紧闭的、包着厚重铁皮的西侧角门!他没有丝毫花哨,就是最简单、最狂暴的直线冲撞!全身的力量,山岳般的体重,凝聚在肩头!
“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巨石撞击铜钟般的巨响猛然爆发!整个地面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那扇看似坚固无比的包铁角门,在阿骨这蛮不讲理的恐怖撞击下,门轴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门板向内猛地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凹坑,包裹的铁皮如同纸片般撕裂卷曲!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竟被硬生生从内部撞断!两扇沉重的门板如同被巨锤砸开,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地向内洞开!
烟尘弥漫!
“走!”裴樱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已从阿骨身侧疾掠而入!短匕在她手中化作一道致命的幽蓝寒光!
门内是一条狭窄的甬道,通向幽深的后院。两个闻声赶来的护院,刚提着灯笼从拐角处探出头,眼前只觉蓝光一闪,咽喉处便多了一道极细的血线,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栽倒。
裴樱看也不看,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凭借着白日里踩点和古星河提供的信息,如同识途的夜鸟,在迷宫般的沈府后院中急速穿行。她的目标异常明确——西跨院下人房后那座孤零零的柴房!
柴房门口果然守着两名神情懈怠的护院,正伸长了脖子听着前院传来的混乱喧嚣。裴樱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从侧面屋檐的阴影中无声滑落!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入肉声。两名护院只觉后颈一凉,眼前便陷入永恒的黑暗。
裴樱迅速从其中一人腰间摸出钥匙,颤抖着手插进柴房那巨大的铜锁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她猛地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霉味、汗味和绝望气息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柴房内昏暗异常,借着门口透入的微弱月光,只见七八个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个如同杀神般突然出现的、穿着杀手衣服的身影。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裴樱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快跟我走!离开这里!”
女子们先是呆滞,随即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光芒!她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快!”裴樱闪身让开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阿骨沉默地堵在柴房外的甬道入口,警惕地注视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这边!”裴樱引着这群惊魂未定的女子,沿着来时记忆的路线,迅速向被阿骨撞开的西侧角门撤退。阿骨殿后,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震慑着黑暗中可能潜伏的敌人。
沿途又遇到两个闻声赶来的护院,尚未看清状况,就被裴樱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匕首和阿骨狂暴的拳脚瞬间解决。混乱的沈府,前门正被古星河制造的骚动牢牢吸引着大部分守卫,后院的薄弱环节在裴樱和阿骨雷霆般的突袭下,如同纸糊般被撕开。
当最后一名女子踉跄着冲出洞开的角门,扑入外面自由的黑暗时,裴樱和阿骨也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走!”裴樱低喝,带着众人迅速消失在沈府外围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几乎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刻,府内追兵的呼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才由远及近,涌向西侧角门。看着洞开的、扭曲变形的门板和地上几具冰冷的尸体,追兵们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惊骇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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