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又只剩下一汪湖的大小。
醉汉甚至趴在水边伸手往里捞,可捞上来的除了黑沙就没别的了。
“后来我就在想,是不是当时酒劲上头看花眼了?”醉汉几口酒下肚,脸颊微微泛红,但人还是清醒的。
“但是越想就越能肯定不是幻觉。”
“为什么能肯定?”乔如意问。
醉汉想了想,将酒葫芦往榻上一搁,袖子往上一撸,就见上臂的位置有道疤痕,想来挺深,疤痕挺明显。
“当时我吓得没站稳一下摔石头上了,这是留下的疤,当时流了不少血。我都记得当时有多疼,肯定不是幻觉!”
乔如意相信他说的。
行临沉默了半天,突然问,“你说河底捞上来的都是黑沙?”
醉汉点头,“对,全都是黑沙,没有尸体,也没有骨头啥的,我在想啊……”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说,“肯定都被那些文字给吃干净了……”
提到这个画面,醉汉又开始起鸡皮疙瘩。
行临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乔如意看了一眼行临,也多少猜出来了。
-
行临给了醉汉一笔钱,挺可观的。醉汉从没见过那么多钱,手指头都软了。醉汉想得周全,担心他在街上胡言乱语的一幕被有心人听到有生命危险。
行临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周别。
周别在他们几人当中算是“本地人”,私下找人护醉汉周全并非难事,并且承诺醉汉,等城门解禁,便第一时间送他出城。
醉汉见行临言而有信,感恩戴德。
临离开前行临又道,“一旦再有发现——”
“我马上来报!”醉汉都没等他说完,忙表忠心。
就这样,醉汉离开,周别连夜去安排人了,怀里还揣着行临给的银锭子。
虽是后半夜了,但没人能睡得着,就权当在等周别回来了。
周别也没耽误太长时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回来时得意洋洋的,说还是银锭子管用,钱到位,别说靠谱的保镖了,就是不靠谱的都能变靠谱的。
又好奇问行临,“哥,你这些钱到底哪来的啊?”
上个幻境也是,就搞得像钱财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物件似的。
行临还是那句话:我是九时墟店主,想弄钱还不容易?
这理由听着既合理又牵强的,没法证明其合理性,自然也没法证明其牵强性。
咖啡着实是喝多了,结果那醉汉抱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么多钱,回老宅安稳睡觉了,他们几个反倒精神得很,眼睛贼亮贼亮。
不得不说,这里的咖啡豆子挺纯啊。
醉汉的经历听着惊悚,但对于乔如意来说并不陌生。
“他看见文字吃人的场景,跟我梦里的一样。”她轻声说。
只不过她没看到过后续,像是醉汉说的那些文字生生将人吞噬殆尽的场景。
陶姜搓了搓胳膊,看了一眼周围。“怎么就觉得这屋子四处透风了呢?”
这里会比现实世界暖一些,还不至于到了入夜寒凉的时候,纯粹是心里发冷。
沈确闻言,起身拿了件披风裹在她肩头,笑说,“觉得冷就多穿点,别自己吓唬自己。”
是男士披风,他的。
披在肩上的这一刻的确是暖和了不少,从心底冒出的寒气也渐渐消散。
乔如意歪头看着他俩,眼中带笑,“说你俩不是两口子也没人信,太有夫妻像了。”
沈确半点尴尬的迹象都没有,言语爽朗,“我也这么认为。”
陶姜瞥了他一眼,“送你五个字。”
沈确,“曰。”
“蹬鼻子上脸。”
沈确没恼,也没像往常那样跟她互怼,就只是笑笑了事。
乔如意坐他对面,将他眼里敛藏的情感看得清楚。看来,沈确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吧。
就看这陶姜领不领情了。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干脆就都不睡了。
踏星阁里没管家,打扫和做饮食的下人白天来宅院,落日前就“下班”。
这是行临来了踏星阁后定的规矩,理由是不喜被打扰,于是就有了不同于别家大宅的“上班制”。
行临、周别和沈确三人跑到厨房一通鼓捣,弄了些零嘴小食做夜宵。
行临还特意用当地的茶叶和牛奶煮了奶茶,味道醇厚。乔如意和陶姜都忍不住馋嘴喝了好几杯,陶姜说,“这才是咖啡店老板的手艺。”
周别听了直抗议,“我手艺差吗?”
倒也不差。
“只是少了那么一丢丢的……灵魂。”乔如意给了个评价。
周别一挑眉,“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乔如意没被他拿捏住,“小小年龄要懂得谦虚,只有看见别人的好才能进步成长。”
周别被堵得无话可说,转眼看行临。行临的手指轻抵额头,似在忍笑,半晌后才对周别说,“嘴茬子不厉就不要招惹是非。”
周别呵呵两声,“那我问你,我刚刚那句话有毛病吗?”
“没毛病。”行临说着,眼皮一抬,眸光从乔如意脸上轻轻滑过,“很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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