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璐已经高效地行动起来。
她先联系了夏紫萱和柳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夏紫萱温柔懂事,立刻表示会准备好温和的言辞和体贴的照顾;
柳妍作为唐仁的小姨子,自告奋勇负责活跃气氛,逗二老开心。
接着,秦璐亲自开车,去自己的别墅接上了依然气鼓鼓的唐金生和愁眉不展的李焕香。
“爸,妈,唐仁他今天实在有重要的跨国会议走不开,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秦璐一边开车,一边用她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解释,“但他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带您二老看看他现在在做的事。”
“他说,他知道您二老担心他走歪路,所以想请您们亲眼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给社会添乱,有没有……辜负您们的期望。”
唐金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看着窗外繁华却陌生的街景,不说话。
李焕香则小心地拉了拉丈夫的袖子,低声说:“孩子都安排了,就去看看吧……总比在家里干生气强。”
第一站,便是位于老城区、门面古朴的“唐仁居”馒头铺。
这里与长岛壹号的奢华截然不同,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和一种奇特的、宁静的希望感。
还没进门,他们就看到了门口排着的长队,队伍里有面色憔悴的家长,有骨瘦如柴、眼神却带着渴望的孩子,也有看上去身体虚弱的成年人。
空气中飘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勾人食欲的麦香,这香味似乎直透灵魂。
秦璐事先已经和杨蜜蜜她们打过招呼。
她们没有打扰正常营业,而是从侧门进入,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观察。
夏紫萱轻声向二老解释着这些馒头的神奇之处,以及它们如何帮助厌食症患者重燃对食物的渴望。
这时,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认出了秦璐,激动地走过来,母亲眼眶通红,拉着秦璐的手语无伦次:“秦小姐,谢谢,真的谢谢唐先生!”
“我家孩子已经三个月不肯正经吃东西了,医生都没办法……吃了这里的馒头,昨天他主动说要喝粥了!谢谢,你们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又有几位长期受厌食症折磨的年轻女孩,也小声地向柳妍和夏紫萱表达着感激,她们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眼神也不再是死寂一片。
唐金生原本紧绷的脸,在看到那个瘦弱的小男孩怯生生地、却努力咬下一口馒头时,微微动容。
李焕香更是早已抹起了眼泪,低声对丈夫说:“他爸,你看……仁儿他……是在做好事啊。”
……
离开馒头铺,秦璐又带着二老参观了长江实业集团的气派办公楼。
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现代化的环境中忙碌,创作着各种文化产品,唐金生虽然对唐仁仍有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儿子做的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歪门邪道”。
接着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儿童主题游乐场,以及设施先进、理念超前的教育集团。
看着孩子们在安全的环境里尽情玩耍,在明亮的教室里汲取知识,李焕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连声说“好,这里好”。
珊珊小公主更是成了最好的“解说员”,拉着爷爷奶奶的手,兴奋地介绍着哪里最好玩,哪个老师最温柔。
这一圈参观下来,唐金生和李焕香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们看到了一个完全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儿子”。
唐仁不再是那个净身出户,带着珊珊在街头摆摊卖馒头的单身爸爸,而是一个建立了庞大产业、影响着成千上万人生活、甚至能给予绝望之人希望的……“大人物”。
儿子的财富和影响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而这份力量,似乎并没有用来纯粹享乐或为恶,至少,他们亲眼所见的部分,充满了积极的意义。
坐在回程的车里,唐金生久久沉默。
他心中的怒火和失望,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有震撼,有隐约的骄傲,但更多的是不解和一种深深的疏离感。
儿子的事业是正当的,甚至是值得称道的,但这就能抵消他那种“混乱”的私生活吗?
在他传统的观念里,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抵。
“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不能那样啊!”唐金生最终憋出这么一句,语气依然硬邦邦,但已没了最初的暴怒,更多的是固执的困惑和伤心。
秦璐和夏紫萱对视一眼,知道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至少,二老不再全盘否定唐仁了。
将二老送回秦璐的别墅,唐金生却做出了决定。
他对秦璐说:“璐璐,你是个好孩子,我们知道。但这地方,我们待不惯。车牌子已经上好了,我们今晚就开车回去。”
“爸,这么晚了,山路不安全,明天再走吧?”秦璐急忙挽留。
“不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唐金生摆摆手,态度坚决,“看到珊珊好好的,看到仁儿……没走歪路,就行了。其他的,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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