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顿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舍得，我一路从农民之子爬到导师之位，付出了我的整个青春，怎么可能舍得啊！”
李秦武疑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跑来波罗亚这个边境城市隐居？我可不相信人体研究的鬼话！”
之前西海顿说自己被魔法公会排斥，是因为他搞人体研究，可他研究的魔法假肢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残疾人恢复身体机能，能定下这种研究项目的人，会去砍人手脚来搞研究？这不是本末倒置？
而且他之前还派出手下的小魔法师来治疗伤病，李秦武觉得他应该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西海顿盯着李秦武的眼睛，反问了一句：“哥布林，你觉得魔法的存在是让这个世界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
李秦武下意识想说好，可是却停住了。
魔法的存在真的让这个世界变好了吗？
就他在波罗亚这段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真的非常落后，普通人生存非常艰难。
拿医术来说，这个世界的医术水平大概也就欧洲提出体液论时期的水平，不管什么病，开刀放血。
汉娜小姐不是成立了医疗连吗，她找了一堆赤脚医生，比养的治疗呼吸道烧伤搞放血，被治死了一个兵，主刀赤脚医生被打死了，这事情被捅到李秦武这里，他才了解这个世界的自然科学居然落后至此。
为什么会这么落后？
李秦武觉得和治疗术的存在有一定关系。
不管哪个世界，推动社会进步的肯定是占据大量社会资源的人，比如贵族。
贵族们生病了，为了活命 就要发展医学，然后医学扩散开了，底层也就能享受医学。
可这个世界有魔法，不需要发展医学，高贵的法师老爷自然只会给高贵的贵族老爷看病，底层请不起法师，生病了只能等死。
没了利益驱动，医学发展就变的缓慢，那么其他行业的发展，是否也因为魔法的存在而被延缓了呢？
西海顿见李秦武没在说话，便自顾自说道：“哥布林，魔法公会的导师教授们把研究分为两方面，魔法学，世俗运动学（就是自然科学）。
但是世俗运动学的研究1000年前就停住了，现在的研究氛围是，魔法无所不能，几乎所有研究资源都在向魔法学倾斜。”
西海顿不停的摇头，表达他对魔法万能论的不赞同。
“魔法是不是万能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放弃世俗运动学是绝对错误的。
魔法的发展过于小众了，他是精英人群才能享受的奢侈品，而世俗运动学的进步是恩泽全体人类，放弃世俗运动学的研究就是放弃未来！！”
说到后来她开始激动，甚至是直接喊了出来。
他盯着李秦武的眼睛问：“哥布林，聪明的哥布林，这件事你怎么看？你站那边？是魔法学？还是世俗运动学？快快快，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李秦武呵呵一笑，伸手往前一抓 。
“我全都要！
两种研究为什么要搞对立？一起发展嘛，用魔法学观测世俗运动学，用世俗运动学验证魔法学，两套体系并进，多是一件美事啊！”
西海顿一脸鄙夷的看着李秦武。
“哥布林，学术和人一样，为了生存，就要掠夺资源，魔法学和世俗运动学就是两个饥饿的人，都想吃饱，但是面包只有一个，想要活下来，就要把另一边打倒！”
李秦武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不要说的好像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一样，你们魔法公会搞不了世俗运动学，是因为你们法师就是靠魔法吃饭的，需要打压世俗运动学的发展。
又因为你们法师作为垄断知识的群体，其他人难以研究。
就是有人想要搞研究达到某种目的，再魔法学发展道如此先进的情况下，大多数有理智的人也会选择研究魔法学，而不会研究世俗运动学。
所以啊，再内外驱动力都不足，魔力学还做大的情况下，世俗运动学的没落就是自然的了，除非……”
西海顿被李秦武说的一愣一愣的，见李秦武停了，下意识问道：“除非什么？”
李秦武悠悠道：“除非有个面对外敌，需要不择手段变强大的政权，他无法得到魔力学的支持，只能全心搞世俗运动学。”
西海顿眼前一亮，上下打量李秦武，李秦武也摆出一副，没错正是在下的表情。
其实李秦武还有话没说，除非这个政权的首领知道世俗运动学的大致发展，没有太多试错成本，并知道这东西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有足够多内驱动力进行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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