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奋力一搏，厮杀获胜。
人群中振奋的修士们带动着其他刚才没有冲杀出去与百骸魔对战的修士们的情绪。
众人议论纷纷。
梦北潇并未在原地停留太久。
眼下局势，于她而言有利。
她带着天溯弟子们朝里面走去。
柯乏则带着与魔将交战，受了些伤的李晨风去找医修。
路上，李晨风终于有机会询问起他在天溯断后时，晏琅出现说了些什么。
得到的答案与当初他从曲霖口中知道的差不多。
只不过曲霖是以猜测的口吻说出这些事情。
后来，引熏也是如此。
直到晏琅出现亲口证实，并且完善了那些经历。
复活、以安良之名去往梵音州，献阵，救人，被魔族追杀。
直到去了北州。
北州拭雪阁。
李晨风摩挲着下巴。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拭雪阁阁主就是晏琅。
她跟北州之主、拭雪阁阁主墨九做了交易。
那不就是跟自己做交易？
“有说交易了什么吗？”李晨风好奇问道。
柯乏缓缓摇头，“没有，她说时我还在队伍后方保护一众阵师们，也没机会问，不过我想，她并不打算说。”
那是她的猜测。
李晨风听完的第一反应便是，“是不是时机未到？”
毕竟晏琅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让众人开始自救。
如果说出了交易的内容，不就相当于又给了修士们一重“倚仗”?
“嗯，若她想说，一开始就会告诉众人。”
柯乏和李晨风都很清楚。
交易，那必然是有付出和回报。
付出代价的是晏琅，可得到回报的，却一定不是的她。
否则她便不会在众人面前提及此事了。
晏琅出现时，给她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大家都在逃命。
即使因为她的出现，周遭有不少修士停下了脚步。
但那也是在龙吟受她之命挡在前方的情况下。
在如此紧迫的状况下，众人最主要的想法便是要逃出去。
因此龙吟为众人争取的时间不用太长。
只需要几句话的功夫。
让晏琅能够在不断往外冲的人群中心当中说清这些时日的遭遇。
只要有人听见，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这些话就会在人群当中迅速传播。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龙吟不断让魔族逐渐靠近人群。
到最后即使人群当中有人想要问些什么，也来不及问。魔族的靠近使人无暇顾及。
被逃命的念头驱使着逃离此地。
之后晏琅再借英夷的口让所有人知道，她留下来为众人断后，让他们速速逃离此处。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留下来与晏琅一起抵挡魔族追兵。
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人，已经为了断后被困在里面了。
李晨风沉默了片刻，忽然低笑一声，引得柯乏侧目。
“笑什么？”
“她算得真准，竟没人留下来帮帮她。”
他扯了扯唇，语气是少见的讥讽。
若是他当时在外面，他一定会留下来的。
可除了他，竟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帮帮晏琅吗？
她可是告诉众人，不久前她才被魔王咒殷派了大量魔族追杀啊。
没人关心她的伤，担忧她是否能够坚持得住。
柯乏看着李晨风被血污沾染的脸，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在为晏琅难过。
“她算得准，拿捏人心，所以才能让所有事情发生皆有利于她。”
她身为仙师，有指导之责。
不使李晨风陷入执念，是她分内之事。
李晨风蹙着眉点头。
“我知道的，我只是……”
他张着嘴，几度想要说出口，却又咽回去。
因为曾经的他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人。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只是他如今悟了，所以才会以其他角度看待这些事情。
那没能说出口的话，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李晨风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我越发能够理解她了。”
曾经的他看待晏琅便与世人一般。
而如今恍然回顾从前，才发现晏琅独自一人走在一条不被人理解的道路之上许多年。
她用自己的行动让所有人从无法理解她，到理解她、向往她、追随她，甚至……想要成为她。
这一漫长的过程中，她是否曾因为不被理解而感到茫然、自我怀疑？
是否会因为被人抛下而难过、痛苦？
这些都无从知晓。
柯乏没有继续开口。
因为她知道李晨风现在的所思所想，便已经达到了晏琅的目的。
……
梦北潇带着天溯弟子们回到了人群中央。
元十六等候在原地。
听见她回来的动静，扬眸望去。
梦北潇回来的速度比他预料中的要快许多。
一心想着恢复消耗灵力的他，并未放出神识去查探外头的状况。
因此面对他这么快回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他还未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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