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More Bite》切换之后，另一首歌曲迫不及待接上。
伊枫喜欢的歌曲之一《空白吻》，据说这首歌给过他不少灵感，每次听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触。
一首淡到极致的歌曲，毕竟是伊枫很喜欢的歌，立夏老实听过一次。
模糊不清的低唱似乎围绕【亲吻没有触碰、爱没有回应】之类的无聊话题展开，伤感的唱腔和过于寡淡的旋律，缓慢空荡到让人昏昏欲睡，听完一遍就进入了立夏的黑名单。
之后每次在伊枫车里听到这首歌，立夏会立刻切换掉这首情绪过于寡淡的歌曲。
这次，没人切换掉它。
奶油意面的香气丝丝飘来。
伊枫站在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端着做好的意面，静静地听着。
《空白吻》的旋律把时间和雨声都拉得很长。
——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搞砸一切。
立夏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他百分百正确。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却只会惹她伤心。
舞台之下，他从来都学不来游刃有余。
无论岁数怎么增长、他好像也没办法成为那个能让别人觉得可靠的人。
爱与恨的界限似乎很模糊。
哪怕是一对一的时间，他都没办法独占她。
莉可眼神里颤动的情感他看不懂，不如说，他从来都不知道。
从始至终，都有一条很明确的线，他告诉自己不能跨越。
而现在，轻松跨越似乎也没什么，反正一切都是虚幻的。
他又靠近莉可，微微歪头，想要吻她，想明确看到她眼睛里的厌恶。
奇怪的是，无论距离怎么拉近，哪怕唇瓣即将触碰在一起，莉可都没动，似乎任由她摆布。就像那个在他梦中，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会理会他的莉可。
可是，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垂眼看他时，没有厌恶没有冷漠，只承载了满满的心疼。
他停住动作，想要确认莉可的态度，谁知道莉可却默默把眼睛闭上了，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的动作。
又把他当小孩子看！
混乱的情绪噌地被点燃！
“你这是什么意思？！”立夏瞬间把距离拉开，“对我很失望的意思？！”
莉可睁开眼睛，慢慢摇了摇头。
这次的立夏很反常，提到悠月时的反应也很奇怪。
莉可有个合理的怀疑。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更想问的事。
“小夏……”莉可轻轻拉起上衣，露出纤细的腰腹，“我今天这里突然很痛，你有什么头绪吗？”
暗红与青紫交织、略微凹陷的瘢痕，仿佛一枚狰狞的烙印。
立夏突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他的眼神仿佛死死地钉在了莉可身上。
莉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自己也研究不出什么，正当她企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心猛地揪住了。
泪珠正从立夏的眼睛里缓缓掉落，顺着脸颊留下一道道很淡的痕迹。
怎么哭了。莉可没有问出这句话。
总觉得问出这句话后，她的眼泪也会随着立夏一起决堤。
酸涩连带着痛苦似乎在同步产生，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涌出。
她只是捧起他的脸庞，擦拭掉那源源不断的泪水。
纯净的、却仿佛染了很深的蓝色。忧郁的，痛苦的。
莉可此时很想收回之前对立夏眼睛的形容词，把这双很大的眼睛形容为大海，是因为它们清澈明亮，而并非现在……
她的眼眶也在微微泛红。
“……我做什么努力都没用。”立夏的声音细微颤抖着，“没有任何改变……”他说着，泪水无声掉落，然后被莉可轻柔擦去，“一切甚至变得更糟了……”
他的世界、没有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做的努力而改变。
反而向着更坏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变成互相依偎的姿势，莉可把头倚靠过去，立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莉可表情没变，没什么大反应。
她的过分镇定倒是让立夏感到诧异，也有隐隐不安。
此时蓝牙音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那白色梦魇在我脑海散步】
——【那低语声在血液里流淌】
——【我无法直视、也无法拒绝】
——【矛盾的是我还是这个现实】
立夏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的声调和情绪，冷静的话语与强烈的情绪拉扯。
他怔住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蓝牙音箱的方向叫道：
“阿枫，莉可肚子饿了哦！”
……
雨变小了，凌晨时刻，四周都安静地过分。
帽檐拉得很低，从莉可的视角，只能看到立夏的嘴角。
立夏感觉到莉可的视线。
他没转头，单手把莉可往自己这边搂了搂，把头轻柔靠在她头上。
“快去吧，我不会走的。”他说，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会在舞台下看你们的《White Nightmare》。”
莉可离开后，伊枫微微皱眉：“你确定要去看‘你’自己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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