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婕，这个姑娘是谁？”李总的问话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他端起手边的茶杯，目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
梦婕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们的副总美晴，主要分管公司日常事务。”她话音落下，美晴抬起头，冲李总得体地点头致意，发梢扫过锁骨，露出精致的天鹅颈。
李总轻笑一声，目光在美晴身上停留片刻：“不错，既精致又漂亮。”他突然转向站在角落的小华助理，语调带着几分调侃，“小华，你俩这眼神不对啊，在这儿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小华原本笔直的脊背瞬间绷紧，他慌忙摆手，耳尖涨得通红：“李总说笑了！您调我来是工作的，我怎么敢......”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局促的咳嗽。美晴倒是神态自若，指尖轻轻转动着钢笔，目光平静地迎上李总的打量。
李总摆摆手，似笑非笑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佳丽：“佳丽，你能力出众，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儿当董事长？”他的问题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骤然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关部经理身上。
佳丽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抬眼与梦婕对视了一瞬，又迅速移开视线，那抹交织着复杂情绪的目光，在梦婕心底掀起一阵涟漪。“不是的，李总。”佳丽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温柔，“集团总部公关部近期有几个重要项目，我需要协调处理，那边也更需要我。”
梦婕听着佳丽的回答，想起曾经两人在深夜办公室分享的秘密、在酒店套房度过的时光，此刻对方疏离的语气却像一把钝刀，在心上轻轻剐蹭。她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激光笔，指节泛白：“李总，集团对人才的统筹安排我们都理解，佳丽在总部一定能发挥更大作用。”
李总似是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暗流，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说正事。梦婕，继续汇报吧。”他靠回椅背，示意众人将注意力转回工作。会议室内重新响起梦婕沉稳的汇报声，可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复杂的情愫与利益纠葛，如同暗潮般翻涌不息。
会议桌的皮革表面倒映着众人紧绷的神情，李总转动着铂金钢笔的咔嗒声格外刺耳。当梦婕汇报完最后一页数据，他忽然将笔重重拍在桌面，惊得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
“梦婕，漂亮！”李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满墙的业绩报表，“原本还担心你扛不住控股后的压力，现在看来......”他话锋一转，视线落在垂眸记录的美晴身上，“你的总经理位置，就让美晴来接。她分管事务这半年，财务漏洞少了三成，魄力不错。”
梦婕指尖的钢笔突然停顿，金属笔身硌得掌心生疼。她望着美晴骤然睁大的双眼，耳边响起昨夜对方蜷缩在自己书房的低语：“姐，我只想当你最得力的副手。”此刻少女攥着笔记本的指节发白，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抖的阴影。
“李总，还是另派新董事长吧。”梦婕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垂落的碎发遮住泛红的眼角，“我做了五年一把手，实在身心俱疲。”她余光瞥见佳丽突然咬住下唇，珍珠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那个暴雨夜，佳丽也曾这样咬着她的耳垂说“别推开我”。
李总饶有兴味地摩挲着下巴，突然转向一直沉默的佳音。审计部经理推了推黑框眼镜，笔挺的职业装衬得她冷若冰霜：“佳音，你别干总部审计了，来这儿当董事长。”他又转头吩咐助理梦婷，“通知随行审计员，即刻对梦吉公司启动核查。”
会议室瞬间炸开窃窃私语。艳茵猛地抬头，白色短裙下的膝盖重重磕在桌腿，她望着梦婕僵硬的背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而佳丽死死盯着会议桌的木纹，想起几天前她与梦婕在天台的争吵——“你永远只在乎这个破公司！”此刻李总的决定，像一记重锤砸在两人未愈的伤口上。
“李总，这样的人事调动太过仓促。”梦婕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审计工作至少需要......”
“梦总不会是怕查吧？”佳音突然轻笑，金属钢笔敲打着文件夹，“放心，我会带着总部的审计团队，把每笔账目都查得清清楚楚。”她的目光扫过梦婕泛白的嘴唇，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乌云遮蔽了最后一缕阳光。梦婕望着玻璃上蜿蜒的雨痕，恍惚看见无数个加班的深夜，艳茵悄悄放在她桌上的热牛奶，美晴熬红的双眼核对报表，还有佳丽抱着她痛哭的模样。而此刻，这些记忆都将在李总的一句话里，被卷入翻涌的职场暗流。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美晴握着钢笔的手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白，指节泛出青白。她猛地站起身，高脚椅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梦婕，你到底在想什么？让你当董事长是多好的机会！我甘愿当总经理辅佐你，可你倒好，生生把机会推出去！”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底满是焦急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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