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
李停云神魂一震!
突然踩住被他扔在地上的分景剑剑柄。
狠狠跺了一脚!
“是你?原来是你?!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福生你妈!别来你爹!我找你上百年,原来你搁这儿躲着?!”
“还藏什么?你出来!出来啊!装死是吧?!老子把你扔进乾坤鼎,炼成一锅铁水!!!”
梅时雨见他翻来覆去践踏、辱骂着一把了无回应的冷剑,实在看不懂他这般疯狂的举动,上手拦他:“你在做什么?!你跟谁说话???”
李停云霎时止住一切动作,像是整个人都凝固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梅时雨:“我跟谁说话?你没听到吗???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谁的声音??”梅时雨懵然不知,全无所觉,猜道:“分景剑剑灵吗?”
梅时雨满脑疑问,真真切切的,李停云不得不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胡思乱想:是啊,我听到的,到底是谁的声音?
这个声音,似乎太过年轻了些!
分景剑剑灵吗?!
可分景剑,是任平生生前所有之物,和那妖道有什么关联?!
李停云又踢了两下剑身,毫无反应,心里的怀疑越发加深。
梅时雨见不得他这样,这把剑毕竟是道玄宗的东西,是他师尊的遗物,被人当作废铁踩在脚下,实在难堪,俯身想要捡起来。
在他手指快要触碰到剑柄时,李停云腿伸过来就是一脚,把剑踢出去很远、很远,顺道把他“薅”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略显粗暴地拽他起身,“别碰!!!”
他又听到那该死的声音,似笑非笑,正是从分景剑中传来:“小友,你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跟你那个窝囊废老爹一模一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这声音,是很年轻的,有点陌生。
但语调,分毫不改,似曾相识!
李停云呼吸一窒。
立刻松开了拽着梅时雨衣裳的手。
“你还是没听到他说什么,对吗?”
他很冷静地问了一句。
但梅时雨觉得他快疯了,无奈摇头道:“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听到了……”
两人身后,元彻摇摇晃晃站起身,“我听到了,正是剑灵。”
他伸出手,喊了声“你过来”,躺地上的分景剑便动了动,剑身重新焕发灵光,遽然飞了起来,将剑柄稳稳地送进它这位新主人手中。
“哈哈……”
蓦地,李停云笑出了声。
他笑着转过身来,看向元彻。
眼眸中是阴冷无比、深若寒潭的凶戾:“你我真是天生的死敌!”
事情似乎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元彻挥动了分景剑,李停云则深受刺激,出手就是招招夺命、式式惊心,每一击都力贯千钧。
一个怎么着都打不死,一个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打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悬崖上风起云涌,忘川水洪涛裂岸。
梅时雨独自站在崖边,一阵阵心惊肉跳,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随之震颤。
这是必然的,他此刻没有灵力护体,只有青霜伴他左右,神兵可以自主汲取天地灵气,为主人抵挡杀招、分担一部分危险,但最根本的力量来源,还是剑主本身。
所以支撑不了多久。
梅时雨退守至他之前溺水、最初醒来时看到的那块大石头背面。
石身布满裂纹,有一处巨大的凹陷,李停云一拳锤出来的,可即便如此,这石头还是很顽强,顽强得没有开裂,甚至没有倒下。
梅时雨借它暂时一避。
石头背面就是陡峭的崖岸。
他盘腿坐在岸边。
兵荒马乱、鸡犬不宁的时刻,他竟然坐了下来,陷入沉思——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呢?!怎么一打就停不下来了呢?!
“嘭!”“呃啊!”“咚!”“噗!”
“……”梅时雨静静地坐着,心静自然凉。
搭在膝前的手搓了搓衣角,心念一动:要不,起个卦吧。
算卦,道士的老本行。
任平生就很爱算卦,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可惜,卦不爱他,老是算错,错了就摇头微笑,反复念诵:“不可说,不可说。”
但要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被他算准那么一两回,他就会摸着并不存在的长须,讳莫如深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梅时雨心想,这一卦,算什么好呢?算算他俩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真是笑话了。
不如给人算算命数吧,他不知道李停云的生辰八字,但对元彻还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他给元彻算了算姻缘。
为什么是姻缘?因为他到现在,才看出来,元彻对他的小师妹,不是简简单单同门之情。
直到月儿身死,元彻哭成那样,梅时雨才惊觉,两人之间早就暗生情愫,反应迟钝成这样,他自己也懊恼。
害死花映月最直接的凶手,不是李停云,而是他啊……梅时雨沉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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