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红灯笼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如繁星坠落在朱红屋檐下。露天广场上,青石板被擦拭得锃亮,中央搭建的戏台子上,杂耍艺人正翻着筋斗,引得台下宾客阵阵喝彩。酒肆的伙计提着铜壶穿梭其间,醇厚的米酒香气混着炖肉的焦香,在晚风里织成一张热闹的网。
司马顺涛身着鎏金镶水纹的朝服,端坐在主位上,手中玉杯微晃,酒液泛起细碎的涟漪。他目光扫过广场上谈笑风生的宾客,嘴角噙着几分醉意,声音洪亮却带着刻意的松弛:“诸位可知,此番苍梧渊一役,虽险象环生,却也让邪冥小儿胆寒!如今封印固若金汤,我奔流之地,当享这太平盛世啊!”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水相府的官员起身敬酒,言辞间满是对司马顺涛的崇敬;江湖游侠们则举杯痛饮,高声谈笑,仿佛真的已将邪冥的威胁抛到了九霄云外。林亦寒混在宾客中,一袭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万川枪被他藏在宽大的袍袖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身——他总觉得这热闹里藏着一丝诡异,就像平静的江面下,暗涌正悄然翻涌。
苏霖站在戏台一侧的阴影里,伪装成卖花女的模样,竹篮里的鲜花沾着露水,实则每一朵花瓣上都凝着她注入的真气。寒儿蜷缩在她的臂弯,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那人看似在与邻座谈笑,手指却始终按在腰间的玉佩上,节奏分明地敲击着,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注意东角第三桌,”苏霖的声音通过真气凝成细线,传入林亦寒耳中,“那人的玉佩有问题。”
林亦寒不动声色地转头,目光扫过那灰衫男子。果然,玉佩的纹路与先前截获的邪冥间谍信物有几分相似。他刚要抬手示意埋伏在暗处的游侠,却见广场中央的戏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轰隆——”
一声巨响,戏台的木板轰然碎裂,无数黑色傀线从地底窜出,如毒蛇般朝着四周的宾客缠去。那些原本在台上表演的杂耍艺人,瞬间撕下伪装,露出藏在衣下的黑色甲胄,手中握着泛着幽蓝光泽的傀刀,朝着最近的宾客砍去。
“不好!”霍龙怒吼一声,周身水土真气暴涨,化作一道土墙挡在身前,将几名扑来的傀儡撞飞。西海八柱国的将军们也反应迅速,纷纷抽出腰间兵刃,与傀儡缠斗起来。广场上的宾客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兵器碰撞声取代了先前的欢声笑语,红灯笼被剑气劈碎,火光四溅,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司马顺涛,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本尊?”千面傀傀督屏翳的声音从广场东侧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只见他从阁楼的窗棂后飞身而出,青铜面具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指尖的黑色傀线如蛛网般展开,“这场宴席,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坟墓!”
他挥手间,那些看似普通的宾客中,突然涌出数十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邪冥符文。他们同时激活令牌,广场地砖下突然泛起幽蓝光芒——竟是邪冥特制的“蚀水阵”!原本埋设的“声波禁锢阵”被瞬间破坏,地下水脉被邪力污染,泛着腥臭的黑水从地砖缝隙中渗出,触碰到的人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是内奸!”水相府的官员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反而成了敌人的诱饵。科研院的工匠们急忙想要启动备用的机关,却发现连接机关的管线早已被傀线切断,那些新缴获的傀儡残骸,此刻竟自动组装起来,成为了攻击他们的武器。
林亦寒手中万川枪瞬间出鞘,枪身水纹暴涨,化作一道金色长枪,横扫间将数条傀线斩断。他朝着千面傀傀督屏翳冲去,枪尖带着破空之声:“藏头露尾的鼠辈,敢不敢摘下面具一战!”
千面傀傀督屏翳冷笑一声,指尖傀线突然暴涨,缠住旁边一名百姓的脖颈,将其拉到身前:“林亦寒,你敢动一下,本尊就杀了他!”
林亦寒的动作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卑劣,用百姓作为要挟。就在这时,一道金色身影突然从屋顶跃下,龙宝化作的鎏金少年手中握着龙鳞剑,剑气如长虹般斩向傀线:“放开他!”
龙鳞剑与傀线碰撞,激起漫天火花。千面傀傀督屏翳猝不及防,被剑气震得后退半步,手中傀线松了几分。那名百姓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旁。
“找死!”千面傀傀督屏翳怒喝一声,周身黑雾暴涨,无数黑色飞虫从雾中飞出——正是那些“窥秘虫”,此刻竟化作了致命的武器,朝着众人扑来。
苏霖见状,立刻将竹篮中的鲜花抛出,花瓣在空中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棱,与飞虫撞在一起。寒儿也从她怀中跃出,冰蓝色的毛发竖起,口中喷出一道寒气,将成片的飞虫冻成冰晶。
然而,危机远不止于此。广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道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竟是九君之地的“风影楼”弟子!他们穿着伪装成商贩的服饰,此刻已露出真面目,手中握着火焰符篆,朝着将军府的内院冲去,目标显然是封印阵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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