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尼克爵士重新融入幽灵们的行列，那诡异而空灵的音乐再次在大厅中回荡起来。
宴会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但某些东西，显然已经发生了改变。
几乎就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好几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幽灵便不约而同地朝着陈羽的方向飘了过来。
他们的动作无声无息，如同水中的暗流，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一位穿着破旧但依稀可见精致纹路的贵族服饰的幽灵率先停在了陈羽面前。
他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生前养成的、挥之不去的矜持。
“年轻人，”他的声音如同在空旷的古堡中回响，“你刚才所展示的……魔法，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陈羽礼貌地回应：“只是一些浅薄的尝试，先生。”
“浅薄？”另一位身形更加虚幻，几乎只剩下一个轮廓的女性幽灵飘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好奇，“这可不是浅薄的魔法，就像差点没头的尼克说的一样，这是一个奇迹！我们已经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未曾真正的吃到任何东西了。”
“如果不是你的那份礼物，恐怕我们早已经忘记了正常食物的味道。”
“我们很是好奇，”她似乎在努力回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其他围拢过来的幽灵共同关心的。
他们的目光，那些空洞或带着磷火般微光的眼窝，齐刷刷地聚焦在陈羽身上。
陈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混合了渴望、好奇与惊异的复杂情绪场。
“就像刚刚所说，这涉及到一些关于概念模拟与精神感知的技巧。”陈羽斟酌着用词，尽量简洁地解释，“通过仪式，将编码后燃烧时产生的能量和信息传递给你们的感知系统中。”
他知道，过于详细的解释没有必要，但什么也不说也不行。
“那么，你还能再制作一些其他食物吗？”一个看起来生前可能是个胖厨师的幽灵急切地问。
他的体型在幽灵形态下，显得有些滑稽的臃肿。
“什么样的‘味道’都可以模拟吗？”他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理论上，是的。”陈羽回答，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渴望的幽灵面孔。
“制作者必须是活人，也必须品尝过这种食物，这样才能把情感附加当上面，对了，还需要不错的动手能力。”他补充道。
毕竟制作纸质蛋糕，也要一些塑形捏造的基本技巧。
即便是仪式魔法，象征意义的成立，首要前提是，那个被象征之物，必须得像它本身才行。
总不能胡乱堆砌出一团不知所谓的怪异形状，就硬说它是美味佳肴。
那样的话，点燃时，魔法仪式恐怕根本不会承认那份粗制滥造的“诚意”。
“必须活人才行？”胖厨师幽灵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看来我们幽灵是无法自己制作出食物了。”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这时，最初那位贵族幽灵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试探性的郑重。
“小先生，”他改了称呼，显得更加正式，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用交易的方式。”他缓缓说道。
他微微侧身，用一种只有陈羽能清晰看到的角度，指了指自己那半透明胸口处佩戴的一枚同样虚幻的徽章。
徽章样式古朴，但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
“我们这些徘徊于此的灵魂，大多都保留着一些生前的执念，有些……则与我们埋葬地的‘遗物’相关。”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陈羽心中微微一动，他看向那位贵族幽灵，等待着他的下文。
“您是指……”他试探性地问道。
“财富。”贵族幽灵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即使在死后也未曾完全消散。
“虽然我们早已死去，家族财产也被后辈们继承，但我的墓穴中，还保存着一些……不菲的珠宝和金器。”
他缓缓说道，仿佛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其他幽灵附和，生怕错失了这次机会。
“没错！我的坟墓里，有我最爱的一套银质餐具！”一个幽灵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我陪葬了一箱金币！”另一个幽灵紧随其后，唯恐落后。
“还有我的盔甲！那可是妖精大师亲手打造的精品！”一个身形高大的幽灵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我们愿意拿出一部分陪葬品，换取幽灵们的食物！”一个幽灵代表大家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渴望。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陪葬品”被幽灵们七嘴八舌地报了出来。
他们生前或许身份各异，有贵族，有富商，有骑士，甚至可能有海盗。
但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诉求——用那些他们死后已无法触碰、无法带走的物质财富，来换取陈羽魔法所带来的片刻感官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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