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没有立即接电话，看着手机思忖着。
见杨鸣愣着不接电话，夏阳走了过来。
“谁的电话？为什么不接啊？”
杨鸣道：
“是冯部长的电话，这么晚了他找我肯定有不好的事情！
十一点半，有他的一个未接电话。”
夏阳不假思索道：
“这当然跟你的处分决定有关！”
杨鸣道：
“看来毛部长说得没错！
即便处分文件没有下发，经过常委会讨论的，也没那么容易撤下。
特别是在冯部长的手上。”
这时，电话铃声停了下来。
夏阳道：
“回拨过去吧，看他怎么说。”
杨鸣应了声，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冯普的声音传来。
“杨书记，你怎么搞的？打了两次，都不接电话！
你是故意的吗？”
杨鸣道：
“部长好！不好意思，手机放在包里听不见呢。
非常抱歉！
部长，您有什么指示。”
冯普道：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跟你说吧。
你必须赶回来，配合省委组织部、省纪委和省公安厅的联合调查！”
杨鸣开的是免提，夏阳静静地听着。
冯普的声音很严峻，意示着事情的严重性。
可杨鸣却不慌不乱，镇定道：
“为什么要对我调查？”
冯普拖着腔调道：
“我想原因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既然这么问我，那我就告诉你吧。
省公安厅给我们发来函，同原市公安局政委何玉才对犯罪嫌疑人马福的刑讯逼供，是你授意而为！
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推脱老城区置换水管人员伤亡的责任。
在何玉才的刑讯逼供下，马福招供。
承认受飞虎集团陶旺福指使。
可陶旺福已经死亡，死无对证，马福的供词又是有效的。
老城区置换水管人员伤亡事故，就可以定性为人为制造！
所以，你完美地推脱了你作为一把手、亲自监控这一工程的责任。”
这样的说词，杨鸣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直接道：
“冯部长，何玉才对马福进行刑讯逼供的时候，马福坚持是他个人行为，没有任何人指使他。
那天对马福的审讯，全程都有监控。
何玉才把马福打伤后，马福住院治疗。
其间，同原市公安局局长孙威同志到医院看望马福。
马福自己说他要讲出实情。
然后，孙威局长就在医院病房里提审了马福。
整个审讯都有监控。”
冯普道：
“你回答得很好！说明孙威局长也有问题！
公安厅那边也会对他进行全面展开调查！
我亲自通知你，就说明案子的重要性！
你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到省委组织部，调查组在那等你！
杨书记，你没有推托的理由，必须赶回来！”
杨鸣道：
“我没有推托，也没有必要推托！
冯部长，我想问问，何玉才说是我授意的，他有证据吗？”
冯普道：
“在他审讯马福之前，你跟他有三分多钟的通话时间。
这足以证明，你有时间向他授意！”
杨鸣笑了笑。
“有授意的录音内容吗？”
冯普毫不犹豫道：
“所以，我们要调查！你无条件地配合调查组的调查！
杨鸣，不要跟我耍嘴皮，尽快回来配合调查，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杨鸣不想跟冯普再扯下去，痛快道：
“没有问题！我明天下午下班之前，一定赶到省委组织部。
还有什么指示吗？”
杨鸣的口气很硬，完全不被冯普的“回去配合调查”所唬住。
冯普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夏阳轻轻地靠在杨鸣的身上，摇着头道：
“杨鸣，不只是同原复杂，我感觉白云省从上到下都复杂。
他们上下沆瀣一气，实在太可怕了！”
杨鸣轻轻地搂着夏阳，说道：
“我到那里近两个月，就好像去了两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明枪暗箭！
其实，马领导也知道那里的情况，更知道那里政治环境的险恶。
他知道我可能敌不过那些人，所以，他采取‘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
夏阳突然抱紧杨鸣。
“杨鸣，我一直都很支持你，可我现在却突然很害怕！
即便你能敌过他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杨鸣轻松地笑了笑。
“下雨，你要相信，邪不压正！
你不要忘了，白云省纪委书记方健平跟金水书记是好友！
关键时刻，我会去找他！
这次我不会再手软！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一举把他们拿下！”
夏阳道：
“我现在特别想调到白云去，想跟你并肩作战！”
这句话直接打到了杨鸣的软肋上，打在他的泪点上。
他的喉头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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